第二,中华菊头蝠丑是事实,但蝙蝠的美丑如何到底是个很主观的问题。
最重要的是,翼手目是仅次于啮齿目老鼠的第二大兽类群体,19科185属962种足迹遍布全球。基数大了,什么蝙蝠都有,也有很符合人类审美的。
比如洪都拉斯白蝙蝠。
第三,蝙蝠在中国远不是常见的食材。
在非典与本次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中,蝙蝠都是作为病毒的自然宿主存在的,它与人类的口舌之欲之间,存在着一个中间宿主,也就是野味(如果子狸)。
中国人很少吃蝙蝠,首先跟蝙蝠的分布有关。
蝙蝠分为以水果为生的体型较大的果蝠,以及食虫为生的小型蝙蝠,前者多生活在热带地区,比如东南亚、非洲,后者则遍布全球。
而有食用蝙蝠习俗的民族,大多数吃的都是果蝠(肉多),也就是那些热带地区的国家。
其次,中国人不吃蝙蝠也有证据。那就是中医。
所谓“中国人什么都吃,不能吃的就入药”。
蝙蝠拉的翔,有一雅号叫“夜明砂”,据说吃了可以清肝明目,治疗夜盲症。
它的样子比较像中华丹,中国人吃起来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。
至于蝙蝠的肉本身,据说风干后,吃了可以增强夜视能力,还可以治疟疾。
在道教中,身为哺乳动物成功飞向天空的唯一独苗,蝙蝠被赐予了“仙鼠”的名字。
各类道学书籍、志怪小说(如《抱朴子》等)上都说,五百岁的蝙蝠,是白色的,吃了可以成仙。
总之,中国人对蝙蝠不是很熟悉,怎么看都不像经常吃蝙蝠的样子。
在我们的文化中,因为中国人喜欢玩谐音梗,而蝙蝠刚好名字里带一个“蝠”字,谐音“福”。于是蝙蝠从仙鼠摇身一变为祥瑞的象征,在明清之际,大量出现于陶瓷、建筑等装饰上。
北京的恭王府,就在雕栏画栋间藏了9999只蝙蝠。
初来北京的西方人,说不定会感到惊奇:崇拜蝙蝠,又崇拜龙,邪恶的东方力量实锤了?
今天,我们对待蝙蝠的爱憎,完全是西方式的。所以西方传统中,因蝙蝠生活在阴暗洞穴中,叫声凄厉,集群而居,故而象征撒旦、女巫与吸血鬼的种种文化印象,就不必多言了。
因为厌恶与传染病,蝙蝠也曾被有组织地扑杀。今天,翼手目已全部被列入《世界自然保护联盟》(2016年)的濒危物种红色名录。
不论是中西方,亦或者现代社会,我们对待蝙蝠的感情,都很不理性。
相较之,我们对待啮齿目,也就是老鼠这个物种的态度,就成熟得多。
首先,作为传染病携带者,我们十分警惕老鼠。
西方“鼠疫”的惨痛教训,已被写入历史课本,中国也有“老鼠过街人人喊打”等俗语。
老鼠是肮脏的,是大量病毒携带者的信息,早已于农业社会便植入我们的文化中,现代社会则成为了公共卫生基础知识的一部分。
其次,老鼠也没有因为仇恨被人类逼到死角,当然这也是因为人家生存能力太强。总之,仓鼠可以作为宠物,竹鼠可以作为食物,杰瑞鼠也可以上电视表演节目。
而蝙蝠呢?我们对待蝙蝠的文化态度亟需重新构建。这绝不是一篇文章,或者几篇科普就能解决的问题。
病毒偏爱蝙蝠。虽然从传染疾病这点来说,老鼠可以和蝙蝠打一架,但我们实在是太太太不重视蝙蝠了,所以现代社会蝙蝠完胜老鼠。
SARS、MERS、埃博拉病毒、马尔堡病毒、汉坦病毒……这些连环杀人狂的自然宿主,全都是蝙蝠。
病毒选择蝙蝠作为自然宿主,再传染给人类。有这么几种“优势”。
第一点,蝙蝠种类多,分布广。
前面说过,就哺乳动物而言,它的种群数量仅次于啮齿动物,而且除两极地区,以及个别太平洋岛屿外,蝙蝠的足迹遍布全球。
哺乳动物的病比较好传染给人类,所以除了老鼠,就得是蝙蝠了。
第二点,蝙蝠会飞。
蝙蝠是真会飞,而不是滑翔。
最近,老游戏《瘟疫公司》冲上了苹果app付费游戏的第一名。玩过这个游戏的都知道,鸟类传播是瘟疫传播的一个很重要的途径,而蝙蝠就会。
第三点,蝙蝠群居。
有时候还是不同的品种住在一起。高兴的时候几百万只一起住,彼此交换病毒,互通有无。
科研人员已破译的蝙蝠语言中,就有一句的意思是让身边的蝙蝠注意距离,别离我太近。
第四点,蝙蝠的免疫系统变异了。
蝙蝠和鸟类一样,新陈代谢超级快,逐渐拥有了DNA损伤修复的能力。
为什么拥有这个能力,可以理解为代谢高了,遗传物质的损伤就更容易,而几百万年的进化,让蝙蝠久病成医,拥有了DNA损伤修复的能力。
因此它们携带上百种病毒飞行仍身体健康,却能把病毒传染给其他脆弱的哺乳动物,比如果子狸,比如人类。
如此来看古人把蝙蝠称作“仙鼠”是有道理的,毕竟吃了就能升天。
总结一句话:蝙蝠从来都不是传统食材,只是它作为公共卫生安全的隐患,和老鼠一样危险。
蝙蝠就算长得丑,也很有道德地不出来吓人。
它吃虫子,吃水果,和人类互不相扰,作息相悖。
它承载着哺乳动物对于天空的渴望,就算不喜欢它也没关系。
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,相忘于江湖吧。
资料参考:人民日报、环球科学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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